“當然不是, ”布魯斯搖搖頭, 笑容裏只有善意的逗弄, 沒有任何指責，“只是想說你們不夠謹慎, 或者說太過沖動，動手前至少應該聯系一下我，看我是否掌握你們不了解的關鍵信息。”

他轉身, 一邊在蝙蝠電腦上操作, 一邊對三個孩子說道, “湯姆——也就是伏地魔這個敵人, 這是我們不熟悉的領域。我考慮過咨詢鄧布利多。但他……跟我在某些行事方式上太過類似，所以, 我不信任他。而在對局面有足夠的掌握之前，我暫時不會通報他。”

“因為鄧布利多跟你類似, 所以你就不信任他？”傑森直搖頭, “這個邏輯……難道說，你不信任你自己？”

布魯斯半轉過頭, “如果當我需要和另一個我合作的時候, 是的, 我不信任自己——因為另一個我一定會留一手, 就像我自己一樣。”

“所以這就是我和鄧布利多的問題——我不會告訴他所有的事情, 他自然也不會對我掏心掏肺, 我們一定會陷入僵局。因此，我需要提前掌握某個關鍵……足夠提高我們這邊砝碼的關鍵。我相信他也會這麽做的。”

他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而是調出了一段視頻錄像，“今天我、哈莉的魔藥教授和馮塔納校長一起，拜訪了剛被巫師警察從波士頓貧民窟某間地下室拯救出的史密斯先生和夫人——由於被湯姆精神控制了整整半年，所以直到現在他們都看上去有些神志不清。”

達米安慢慢走上前，專心致志地看著采訪記錄，“我想巫師警察的專用名詞叫做‘傲羅’。”

“這是為了讓傑森理解，他還沒有閱讀最新收集的這一批巫師世界資料。”布魯斯說，“而且，傑森最近在忙自己的案子吧。”

“沒忙到不能抽時間保護小妹的程度。”傑森揉了揉哈莉的頭發。

這時，不知道何時偷摸進蝙蝠洞的提圖斯，也湊了過來，盯著顯示屏。

這只狗最近對電腦有種莫名高漲的興趣。

布魯斯在視頻播放的同時，也為三個孩子進行著講解。

“正如斯內普教授已經告知我們的——湯姆殺了史密斯家的獨子，並要挾這對可憐的夫婦將他加在家族的名錄上，使用了某種血緣聯結的魔法，因此蒙混過關——很幸運地，這對夫婦沒有被他在此後立即殺死。大概因為湯姆覺得他們依然有利用價值。”

他暫停了播放，停在了史密斯太太拉進的面部表情上，“這裏，史密斯太太提到過湯姆隨身攜帶過一本日記本。在某次精神控制的間隔，她曾瞥見過日記本上面的名字是湯姆·裏德爾。而他發現她碰了日記本後更是勃然大怒，用咒語折磨了她幾個小時，她差一點就瘋了。如果不是為兒子覆仇的信念一直在支撐著她。”

“所以，這個本子一定對湯姆非常重要。”

布魯斯繼續播放，“史密斯太太還提到，湯姆在這半年間，一共抓過3個無辜的人來地下室。史密斯太太負責過食物準備，她曾偷偷看到被抓的人在湯姆的監視下、坐在另一間房間的書桌上，在日記本上寫字。後來，她沒有再看到這些人活著走出去。”

視頻播放結束後，布魯斯轉身，“我想這個本子會是我們突破的關鍵。不知道你們在碼頭時留意到這個物品沒有。”

“我們又不會去掏死人衣服……”達米安哼了哼。

“猜到了，”布魯斯點頭，“那你們的下一個任務就是去哥譚港口，找到那個本子，盡快。同時把屍體拉回來。”

布魯斯叔叔如此淡定的說出“屍體”這個詞，讓哈莉有些困惑，她怯生生地問，“你真的不生氣？”

布魯斯叔叔搖搖頭，用溫暖的眼神默默鼓勵著她。

“鑒於伏地魔以少年狀態回歸這個這個事實，遠遠超出了科學能夠解釋的範疇。正如達米安說的，也許你們殺掉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我的意思是，根本不是某種自然的生命。和貓頭鷹法庭的那些‘利爪’一樣，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死人保持死掉的狀態。如果我為了維持自己所為的‘底線’，而去任由這些反自然的生命危及無辜公民的安全，我就太虛偽了。”

三個孩子都默默地點了點頭，重新武裝好自己，準備出發。

這時，提圖斯忽然咬著哈莉的衣角不放，嗚嗚叫著。

這大黑狗越來越強壯了，哈莉居然一時間掙脫不開。

“帶著它好了，”傑森聳聳肩，“也許它能聞到日記本。”

**********

“還好，屍體還在。”三人離開蝙蝠洞，騎著摩托，到達哥譚巷，順利地在棄屍地點發現了冰冷的湯姆。

“看到沒，連蒼蠅都遠離他。”達米安蹲下，以一種新的視角觀察著屍體，“而且，他的瞳孔居然還沒有放大。我現在懷疑他是不是活著的時候也這麽涼。”

他帶上從腰帶裏取出的橡膠手套，對紅頭罩指揮道，“我負責在湯姆身上找日記本；托德，你去檢查周圍的垃圾桶——也許有人已經掏過這個屍體的口袋了，日記本不值錢，可能會隨手扔了。”

他對在一旁默默站著，不知所措的哈莉點頭，“你就在這兒乖乖等著，我們找到日記本後，再打包屍體。”

“你怎麽不去翻垃圾桶！”傑森抗議，這小鬼頭並沒有因為長大而變得可愛一些。

“我去好了。”哈莉舉手，自告奮勇。傑森哥哥因為自己必須去翻垃圾桶，她還是很愧疚的。

“算了……”傑森洩氣，“還是我去，你牽著狗等著。”

兩個哥哥就這樣默默地在港口翻來翻去。提圖斯繞著湯姆轉圈圈，一邊呼哧呼哧。

“找不到日記本啊！”傑森哥哥表情扭曲地扔掉一兜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的腐爛水果，對提圖斯招手，“你來聞聞？”黑狗耳朵耷拉了下來，表情明顯十分嫌棄。

“提圖斯發揮不了作用。”傑森哥哥煩躁地說。

哈莉看著躺在地上的湯姆，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話說，湯姆在學校時候還追過我。”

傑森捏碎了一個杯子，“你說啥？真的假的？”

達米安的動作也頓了一下，嘎啦一聲，聽上去像撕裂了湯姆的衣服

“可能是想用‘美男計’？不懂，他當時是挺受其他女孩兒歡迎的。但他追我的表情和行為都很假，比vicky vale追布魯斯叔叔還假。”

“你才12歲！從哪兒懂這麽多！不許談戀愛！更不許看布魯斯談戀愛！”傑森想說的其實是……不許跟男生說話！

傑森覺得世界要崩塌了，曾經那個忽然就闖入他的世界，從此讓他心中多了一抹柔軟的妹妹，居然要被臭男生拐跑了！這個年齡段的男生都特別邪惡！滿腦子壞心思！他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快13了！”哈莉抗議，“你也天天在跟阿忒彌斯膩膩歪歪，我也不能看咯？”

“對，不能看！”

“我又沒被湯姆這張俊臉迷住……這麽兇幹什麽……”哈莉輕聲反駁，“呃——提圖斯，我不覺得日記本會在湯姆臉上……”

黑狗此時正在嗅聞湯姆的臉……

聽到哈莉的話，黑狗看了看她，居然開始咬這張被哈莉誇讚過的臉……而達米安看上去一點兒都不打算阻攔。

“別咬……”哈莉趕快上前拉住提圖斯，“萬一湯姆有什麽傳染病呢……比如是僵屍病毒什麽的！”卻在無意間碰到了屍體。

呲地一聲，湯姆的臉像燒了起來一樣，甚至從哈莉觸碰到的中心開始變成碎屑。

“這是……什麽……我是增添了什麽特異功能嗎？像x戰警一樣？”

“怎麽可能，”達米安拉起她的手，“看，我就沒事。”

“他是提到過，他不能碰我之類的……這太誇張了……”哈莉蹲下，皺眉看著湯姆臉上，被自己弄成碎末末的一片皮膚。

“這更說明一件事，湯姆不是人。”傑森也被吸引了過來。

“我找不到本子，也許已經被別人拿走了——看來，那個本子也不是簡單的本子。”

**********

湯姆碎了一半臉的屍體，就這麽被拉進了蝙蝠洞的實驗室。

布魯斯叔叔也真的檢查不出什麽來——科學無法解釋為何好好的人類身體組織，在碰到哈莉時就燒了起來。只能去請紮塔娜和康斯坦丁。

同時，布魯斯已經經過審問，查出本子最初經手了“垃圾”強尼——“垃圾”強尼明顯後悔自己賣低了價——連蝙蝠俠都在追查的寶貝，他真的不能200美元就出手的。

讓布魯斯提高警惕的是，強尼說這個本子能回覆任何你寫上去的話……

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物品……以布魯斯的經驗，一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強尼和那個旅行者買家，是通過現金交易的，不好追蹤，布魯斯只能攝像頭搜尋，以及進行交叉搜索——比如網絡上或者任何報刊雜志上，關於某個神奇記事本的地方新聞報導。

最後，查到日記本出現在了紐約一年一度的全國高中生的科學展覽上——被當做了新式“人工智能”。

這肯定是哪個渾水摸魚的小子，用一個本子自帶的魔法蒙混評委……

既然日記本有思維能力，所以，要如何消無聲息地混進這個小小的科學展覽，是個需要思考的問題——布魯斯·韋恩出現在了一個普通的高中展覽？太招搖了。

達米安嗤了一聲：容易。他用半小時鼓搗出了一個航天器模型……寄給了比賽評委會，

第二天，就收到了進入決賽的通知……字裏行間滿溢著洋洋灑灑的讚美，幾乎把他捧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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